实战文书|| “间接发展”，应限定在组织、领导的特定方式内 ——关于吕某某被控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之吕某某无罪庭后补充辩护意见

张王宏：广强律师事务所党支部书记、金融犯罪案件辩护律师、广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暨金融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主任

尊敬的合议庭：

张王宏律师受吕某某的委托，在吕某某被控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一案中担任吕某某的辩护人。辩护人参加了8月10日辩论环节前的庭审活动，并提交了《吕某某被控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之吕某某无罪辩护词》、《被蒙蔽、被利用参加传销的人无罪——关于吕某某被控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之吕某某无罪口头辩护词》。

现重点结合辩护阶段控方答辩意见，就间接发展等5个问题的正确理解，提出以下辩护意见，供法庭参考。

一、“间接发展”中的“发展”，应限定为组织、领导的七种特定方式内[①]

间接发展的传销人员及层级，应统计进传销犯罪人员的下线。本案中，吕某某的情况，是其本人以一般性商品推销方式推介后，由于下线违法的扩大化宣传，导致下线人员剧增[②]。

辩护人认为，这些人员，应计入以扩大化宣传推介方式发展者名下，而不应认定为吕某某间接发展的人员。原因如下：

1.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的具体表现形式，主要是指“发起、策划、操纵、管理、宣传、协调、培训”，本案中，主要表现为开门店、组织年会、庆典、组织招商会等等。

2.本案中存在一般性人际交往、一般性商务推荐活动，比如一对一地口头介绍涉案产品、在朋友圈发送家中安装了云电站的图片引来熟人关注、带人参观涉案公司。对这类行为，不宜认定为传销犯罪中的组织、领导行为。

3.将一般性商品推荐后，下线违法宣传产生的大量下线，计入吕某某名下，将导致对其不利的处罚。一方面，吕某某本人没有实施具体组织、领导的七种行为，另一方面，从经济犯罪的本质看，他本人也无法根据层级规则从大量下线中获利。

4.“间接发展”，在法条条文表述中，受领于“组织、领导”之下，即，先有组织、领导，后有间接发展。如果间接发展的结果，并非是上线组织、领导的具体行为导致，就不应认定为该罪。

二、关于吕某某微信宣传的问题

起诉书对吕某某的指控，包含 利用微信朋友圈宣传。但在案证据中，并没有提取任何吕某某发朋友圈的电子证据或手机截图。仅仅依赖吕某某的口供。

且不说仅仅依靠言词证据不能定罪，结合吕某某当庭陈述亦可知，他仅仅是在家中云电站安装后，将家中安装了云电站的图片，发至朋友圈。辩护人认为，这样的行为不宜认定为传销犯罪活动中的宣传行为。

理由如下：

1.家中安装了价值几万元的电站，作为一般人，是一件庆贺的事情，是值得让亲戚、朋友知晓的事情，这种发朋友圈，是电子化时代的当下，人们普遍存在的生活行为。

2.将一般生活行为，解释为犯罪，有违刑法谦抑性。

3.从内容上看，偶尔地发布家中安装新光能产品装备，不同于宣传涉案产品返利方案本身，也不同于长期、频繁地发布虚假宣传涉案产品。

三、参与公司退款、私人退款的问题

这些问题，可以证实吕某某主观上，相信自己的行为是合法投资，相信公司是合法的，否则，正常人的反应是避之不及。

四、带人去家中参观、去公司参观

这种正常的一对一的人际交往、商品推荐行为，不同于一对多的虚假宣传，是对实物的实地的考察、核实，对这样的行为界定为犯罪，超出了国民的预测可能性，也有违刑法的谦抑性。

五、参加高研会的问题

偶尔一次参加涉案产品的活动，而没有具体的发起、策划、操纵、管理、宣传、协调、培训行为，不能指证吕某某在这次活动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对产品销售、公司运营模式有什么影响，不能以概指的参加某项活动，就认定其为犯罪。

此致

某某县人民法院

辩护人  广东广强律师事务所

律师：张王宏

2020年8月12日

[①] 王某某6组织、领导传销活动一审刑事判决书 【石家庄市某某区人民法院 （2013）长刑再初字第4号】：本院认为，原审被告人王某某6参与了传销活动，并发展下线代理商、业务员，获取了一定的非法收入，但是本罪追究的主要是传销的组织者、领导者。原审被告人王某某6并不属于传销活动组织者、领导者，不应被追究刑事责任。本案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判决如下：原审被告人王某某6无罪。类似判决还包括陈某某1、刘某1等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再审刑事判决书【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 （2018）内刑再5号】等。

[②] 像王某、周某，专门设立门店、开展大型各种推介活动，导致下线大量增加。

（注：此稿为庭审后回顾法庭审理情况，就庭审所发现的重点问题，提交的补充辩护意见。更多本案法律文书， 可参阅《实战文书||太阳能产品涉传销之吕某某被控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无罪辩护词》《实战文书||太阳能产品涉传销之吕某某被控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一案之一审质证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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