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华巨额运输毒品案之败诉启示录

律师的天职就是依法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不惜一切代价，千方百计追求胜诉。十多年的律师职业之路，我们一直恪守这个信念，竭力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十多年来，我们金牙大状律师团队经办近千件案件，经历了上百件大案要案，其中全国重大影响的四十多件，大多数案件的结果都得以胜诉，达到预期的效果，甚至无罪释放，如“马X明巨额贩毒无罪释放”等，极大多数当事人及其亲属对我们律师工作表示满意。

在我们保持着惊人的胜诉率的同时，我们也时刻反思着这些案件给我们的启示，虽然我们败诉的仅为五、六件（如 “李兆华巨额运输毒品案”、“高州刘X平故意杀人案”、“阳江刘X杀人案”、“东莞李X杰故意杀人、抢劫案”等）。在律师行业，对于谈及败诉的问题，是很敏感、也很忌讳的事情，怕影响形象，乃至拓展法律业务。但我们可以很坦然地说，我们不惧怕谈及败诉，因为我们一直用实力打造品牌；我们不惧怕影响业务，因为我们专业水准一直赢得客户的信任；我们坦然面对败诉，因为我们所办的案件完全可以经得起比较和推敲，我们更需要的是从中总结。大多当事人亲属对律师所作的努力表示理解，对所作的工作表示满意，然而，我们的思考并未随案件的结案而停止，我们深刻体会到刑事辩护律师不仅肩负着最大限度维护当事人权益的神圣职责，还肩负着亲情联结与人文关怀。

这几件败诉案件都有相同的特点：重大恶性案件，情节特别恶劣，结果特别严重，社会影响特别大，当事人面临极刑。案中当事人亲属经多方了解找到我们时，他们的心情极为沉重、很焦虑，即使里面的当事人犯了滔天大罪，但亲属基于与当事人存在血缘等亲情关系，还是千方百计想办法，甚至倾家荡产，即使有一丝希望也想争取把里面的人保下来。有些当事人亲属在找到我们之前，已咨询过不少律师，但最终还是找到我们，他们相信我们能帮助身在看守所中的亲人。

我们在对案情进行详细的分析后，我们已经敏锐地看到这是没有希望的案件。基于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专业律师，我们向他们详细分析了案情与可能面临的后果，并坦然对他们说，该案件没有希望，肯定败诉，极刑难免，不用浪费钱财，也不用找律师辩护了，你们亲属对里面的人只要尽到人道性的关怀、对得起里面的人就可以了。当事人亲属听完我们对案件的分析和坦言，倍感到我们对案件准确把握的专业水准及坦诚的态度，更坚信我们是负责任的律师。在我们明确不太想接这类案件的情况下，仍多次上门找我们，希望我们能帮助他们，不管案件最后是什么结果，都坚决要委托我们介入。

当事人亲属渴求帮助的执着，让我们不再忍心拒绝，尽管败诉的结果在我们接案之前与当事人亲属分析及意料之中。我们会见当事人，认真了解案情，细心研究证据材料，即使有一丝希望也极力去争取，所以投入的时间和所做的工作远比正常的案件多。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努力去争取，丝毫机会都不会放过，但遗憾的是，尽管在案件辩护等各方面花了不少的功夫，最后还是无力回天，我们也不是滋味。

当事人亲属面对案件结果自然是悲痛，但对我们律师尽心尽力的工作还是表示满意的，没有怨言。如一些当事人亲属所言，亲人的离去，自然是心情悲痛，律师此前的坦言也让他们意料到这天的到来，能找到你们这样的律师为自己的亲人辩护，至少让我们知道，他的亲属没有因为其严重罪行而抛弃他，他们的亲情还在，这种亲情能够不让当事人在死前留有遗憾。我们也很感激律师所作的工作和努力，不仅帮助我们与亲人间的沟通、传递信息，也帮助我们妥善处理亲人有关后事，让亲人放心上路，作为亲属已尽到责任，内心已无怨无悔。得到当事人亲属的理解，我们心里稍慰藉一些。

回首这几件败诉案件的办案过程，虽未能为当事人争取到最好的诉讼结果，但仍然帮助了当事人的亲属。我们当初介入这些案件，确实对我们社会声誉或多或少带来负面的影响。然而，对于当事人及其亲属来说，如果这几件案件当事人亲属不是按我们的思路去处理，最后的状况还不知道将会怎样……。.。

如社会影响极为恶劣的“东莞李X杰故意杀人、抢劫案”，李X杰提意并伙同同伙持刀入室刺死有恩于自己的老板，将老板的女朋友刺成重伤（一级残废），抢走现金及一辆小货车后驾车潜逃，后被公安机关抓捕归案。象这种严重罪行，不是学法律的人也很清楚，最后必将处以极刑。当事人亲属也曾咨询其他律师，很多律师均表态可以保得住，但要花数十万元才有保障，但对来自于粤西贫穷山区农村的亲属来说，这无疑是天文数字，恐怕辛苦一辈子也不可能积攒到那么多钱。然而，当事人亲属仍然希望能保住里面的人，就算为筹备有关费用而千方百计四处举债、卖屋筹钱也甘愿付出。

当事人亲属经多方了解，在绝望中找到我们，我们经了解案情和当事人亲属的困境后，很快就明确了思路：“出售房屋、高筑债台的方法绝不可行，不用花钱找人，在现行中国司法实务中未必行得通；也不用请律师，即使请律师，律师也只能例行介入，沟通有关情况，临终关怀，妥善处理有关后事”。

一言惊醒梦中人，当事人的亲属经我们的坦言深受感触，逐渐转变之前的想法，明白如按之前的思路处理，不仅难以拯救当事人，更令亲人以后的生活面临沉重的负担，令活人无法好过、死人无法瞑目，其结局可能将会更惨痛。

在当事人亲属再三要求下，我们介入该案，整个辩护过程我们工作都做得很细，且与亲属及当事人沟通得很好，当事人亲属觉得我们贴切实际地为他们着想，对我们律师工作很满意，里面的人最后虽然被处极刑，但相关的后事已妥善处理，死而无悔。事后当事人家属感触，如果当时不是找到我们，而是走极端的高筑债台救人之路，现在的情况已不堪设想，结局将会更惨，………失去亲人，当时心情极差，随着时间推移，已逐渐淡忘。

经历的案件越多，我们的感触越深。

律师应当如实、坦诚与当事人沟通。律师面对的绝大多数前来咨询的当事人大多对法律相对陌生，往往都是在遇到困难时才会跟律师近距离接触。特别是重大案件中的当事人亲属更是紧张与迫切，他们只知道亲人犯了严重罪行，要杀头，就算是明显没希望、必然要处以极刑的案件，也希望尽快能了解亲人状况及提供帮助，只要有人对他们说你的亲人有希望，他们会很容易相信他人所言，不惜花费大量金钱、甚至倾家荡产力保亲人。当事人亲属有这种想法，我们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这种心态往往就导致许多当事人亲属上当受骗。现实中有些人就是利用当事人亲属这种心理，乘人之危，骗人钱财，使当事人及其亲属落得人财两空的惨局，这种卑鄙的手段是任何有良知的人所鞭挞和唾弃。

我们认为做律师绝不能这样做，“没有什么东西比一个律师的诚实更能赢得法官、律师界同行和广大当事人的信任。”虽然律师的天职是利用一切可行的手段和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当事人，但如果完全没有希望的案件，应当如实、坦诚与当事人亲属沟通，让当事人亲属坦然面对，不能有误导的行为，免得让当事人亲属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更不能乘人之危，图谋非本份之财。否则，导致两败俱伤的局面，对于律师及当事人亲属都很大损害。

案件败诉并不意味没有帮助到当事人。从这几件案件我们深刻体会到，不少重大案件当事人亲属经济条件并不好，但血浓于水的亲情，使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当事人。如果没有专业水准及责任心强的律师给予他们坦诚的案件分析、预测或接办这类案件，他们“病急乱投医”而极为容易受到蒙骗，这无疑令当事人亲属雪上加霜，乃至在今后生活承受起沉重的债务。

我们接手这些案件，案前分析并不意味着就丧失争取胜诉的信心，秉承着我们一贯的不惜一切代价，千方百计追求胜诉的办案风格，做好每一步的律师工作，抓住每一个可以辩驳的疑点与机会，辩护意见从法理情等方面争取法官采纳，就算最后无法改变现实，也让当事人及其亲属感受到法律是公正的。

在案件办理过程中，对于案件的进展情况、当事人在看守所里面的情况及提出的要求，我们都坦诚与当事人及其亲属沟通和反馈，律师在案件中充当了心理医生与“桥梁”的角色，让当事人明白到自己的罪行及所承担的惩罚、感受到亲人的关心与温暖、完成未了的心愿和需要交代处理解决的事情等；让当事人亲属了解当事人的身体情况、心态、要求捎带进去的东西及需要办的事；既给予当事人亲属一个希望，同时也避免当事人亲属走弯路、损失钱财；既给予当事人与亲属沟通的渠道，又让当事人交待亲属帮忙完成的心愿，解决后顾之忧，没有遗憾地接受法律的判决。我们所做的始终围绕着最大限度维护当事人权益的宗旨出发，不仅予以专业的法律帮助，彰显律师理性的专业水准和专业态度，也给予人文关怀，展示律师感性的一面。随着社会的发展与法治的完善，今后律师所做的可以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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