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价有偿才是律师行业的常态

肖文彬：诈骗犯罪案件辩护律师、广强律师事务所诈骗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主任

何嘉铭：广强律师事务所诈骗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研究员

——力求在诈骗犯罪案件辩护领域做到极致专业

很多人会不解，为什么跟律师聊天也要收费，不就简单地问几个问题，又没有委托律师介入案件，哪用得着付费呢？更有甚者，听到律师说咨询要付费后，大骂律师黑心、贪钱！不少律师却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笔者认为，当事人有这种想法其实情有可原，因为如今互联网技术发达，当事人只要通过很多网络平台，动动手指就能够获得免费的法律意见，所以很多人认为直接咨询律师哪还需要付费。律师也无需归咎于当事人抠门、没有付费意识，毕竟“付费法律咨询”的确仍未形成社会大众的共识。不信？我们对比一下百度搜索的结果数量：

且不说搜索“付费法律咨询”的结果，仍由相当一部分是“免费”的链接，光是“免费”的表面结果数量已将近是“付费”的七倍，数量差距之大甚至可以用悬殊二字形容。网上的舆情，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社会上的主流观点仍认为：咨询律师是无需付费的。

另外，笔者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细节，从搜索结果来看，有相当数量的当事人都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我家里经济不好，我希望律师免费代理我打官司，赢了再付款，有律师可以免费帮忙给我法律意见吗？”

针对类似的问题，笔者在这里可以负责任地统一给个答复：没有！

相信肯定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急，笔者细细道来——

首先，我们要清楚律师行业的性质：律师是一种职业、一份工作，是法律服务市场上提供有偿法律服务的专业人士。换句话说，市场上的律师法律服务是服务于私人的付费产品，而非政府提供的免费公共服务。

有当事人基于同学关系找到某知名刑辩律师事务所主任，要求免费代理他的刑事案件，结果被这位律所主任给拒绝了：“我免费代理你的案件，我会在一个月内损失一套房的律师费用。因为律师的时间是有限的，免费办理你的案件，就没有时间再接手其他人付费的刑事案件。”

有人又会说：“法律援助就是免费的啊！”这话没错！因为符合法律援助条件的当事人，确实能够申请到法援律师免费的法律服务，然而当事人不支付律师费并不意味着律师义务劳动。事实上，法律援助免费的原因，是国家为律师提供一定的法律援助补贴，相当于国家替当事人付了律师费。

其次，你知道律师提供免费服务，是被国家明文禁止的吗？《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律师业务推广行为规则（试行）》第十条第（八）项是这么规定的“律师、律师事务所进行业务推广时，不得有下列行为：（八）不收费或者减免收费（法律援助案件除外）”。免费法律服务构成了对同行的不正当竞争，恪守职业操守的律师是不会免费提供法律服务的。

有人又会说“我咨询了做律师的亲戚朋友，人家不也没收我的钱吗！”这话也没错！因为你在这次的咨询中，消耗的不是金钱，而是人情。这次律师免费给了法律意见，下一次当事人也不会突然就想起付费，而人与人之间的人情是有限的，不断地向亲友律师免费咨询只有一个结果：人情耗尽。人情耗尽也就意味着决裂，作为分秒必争的律师，这个人情实在耗不起。

再者，专业有价才是市场规律。律师提供的产品是专业知识和工作时间，知识和时间就是财富，有限时间内律师选择为一个当事人提供咨询就意味着不能为另一个当事人提供咨询，免费咨询意味着当事人无对价地从律师身上获取财富和时间，这与社会常识、等价有偿的市场规律是相悖的，付费咨询既是对律师和专业知识的尊重，同时也是当事人与律师之间的等价交换。

所谓专业有价，其必要条件就是专业。以刑事律师为例，中国有四十多万律师，专门从事刑事辩护的律师仅有千余人，从事个罪化、类罪化辩护的律师更是凤毛麟角。专注才能专业，个罪化、类罪化刑辩律师在其专业领域内进行了长期的研究与实践，取得比普通刑事律师更多的理论成果和成功案例，在处理本专业领域的案件时，与普通律师相比必然更加游刃有余。物以稀为贵，个罪化、类罪化刑辩律师极少、专业水平更高、法律服务更珍贵，其费用也相应地会高于行业平均水平，这才能体现法律专业知识、以及运用专业知识能力的价值。

最后，免费咨询只能“仅供参考”，付费咨询才能量身定制。免费得到的法律意见，往往只停留在很浅薄的层面，根本无法切中要害地解决问题，甚至可能带来更大的代价和损失。可能这么说没人理解，笔者举个医生行业的例子，便好理解了。

一个病人看到路边有免费体检的摊位，便上前体验，经过一番体检故弄玄虚，加上对方不断的花言巧语，最终却花费几千上万元，购买了无名保健品一个疗程，非但没治好病，还损失了一大笔钱。也许，这位病人万万没想到，其实只用花几十元块钱一个号，就能在正规医院挂到二十年的老专家，再花个几百到几千元开个药，便能药到病除。

同理，一位身陷法律纠纷的当事人，听到律师信誓旦旦能取得无罪或是缓刑的结果，却没提供精准的法律专业分析，以为这次免费咨询占了大便宜，殊不知后续将会花费极大的代价来购买这个免费的刑事辩护法律服务。因为免费的服务，意味着随意性和不用负责任，甚至成为不少新手的“练手”材料。也许，这位当事人也万万没有想到，与其耗费高昂的委托费用委托一位保证“胜诉“的“免费“律师，不如咨询类罪化、个罪化律师提供精准化的法律专业分析与应对方案服务，对当事人来说，这种专业服务指南，在服务价值上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根本无需大费周章将问题“升格化”。

所谓的量身定制，其价值就在于只适合当事人自身。法律服务本身属于无形的产品，所以律师的付出往往是在于当事人看不到的地方。尽责、专业的律师提供量身定制的法律应对方案前，必须充分审阅证据材料、了解具体案情、检索相关的法律法规和司法案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这些绝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是需要付出大量智力劳动的。看似轻巧的磨磨嘴皮子，实际上是律师多年实务工作沉淀的结果。

十年寒窗，专业有价。如果律师和医生都免费服务，那世界上也不会再有优秀的律师和医生，当事人的生命、自由、财产权益谁来有效维护？律师的专业知识、专业能力理应得到社会的尊重与理解，等价有偿才是正常的市场规律。唯有这样，律师才以专业的法律服务，回馈当事人的支持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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