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集资犯罪辩护律师：如何为涉案的P2P平台风控总监无罪辩护？

曾杰：金融犯罪案件辩护律师、广强律师事务所非法集资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秘书长

如果P2P平台从事非法集资的犯罪活动，作为平台高管，如“风控总监”是否一定要承担刑事责任？如果该“风控总监”失职，没有对诈骗项目进行尽职审核，是否一定构成非法集资犯罪？

P2P网贷领域是非法集资犯罪案件高发领域，此类案件中，作为高管的风控总监往往深陷旋涡中心，被认为无法独善其身，从身居要职到身陷囹圄仅仅一步之遥。但是，在专业刑事律师眼里，仅仅从职位性质来判断罪行则太过浮于表面，司法实务中，应该秉承罪刑法定的原则，从事实出发，切实维护无辜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让无辜者免于受难。

在近期多起P2P平台涉嫌非法集资的案件中，除了作为主要犯罪嫌疑人的平台主管人员，和直接责任人外，作为高管之一的风控总监也往往会被指控涉嫌参与非法集资犯罪，甚至是主犯之一。《刑事审判参考》第251号《北京匡达制药厂偷税案--如何认定单位犯罪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提到对“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应从两个方面加以把握：一是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是在单位中实际行使管理职权的负责人员；二是对单位具体犯罪行为负有主管责任。该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作为风控总监，其职责主要是负责借款项目的风险控制，搜集平台贷款项目的资料，并对项目进行评估，审核，批准贷款后负责监督贷款是否专款专用，以及款项贷后的落实情况等。

在P2P公司涉嫌非法集资类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往往会以虚构贷款项目，伪造商户贷款需求来诱骗被害人投资，央行在2013年11月25日举行的九部委处置非法集资部级联席会指出：个别P2P网络借贷平台经营者，发布虚假的高利借款标募集资金，并采用在前期借新贷还旧贷的庞氏骗局模式，短期内募集大量资金后用于自己生产经营，有的经营者甚至卷款潜逃。此类模式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和集资诈骗。

因此作为贷款项目的重要把关人和跟进人，风控总监会被“理所应当”的认为是该类犯罪的重要犯罪嫌疑人（甚至是主犯之一）。

但专业的律师不会如此武断，要判定相关高管人员是否应当承担刑事责任，客观上，要看其是否真正参与了虚构贷款项目、伪造借款方需求等行为；其主观方面是否明知公司负责人正从事非法集资的行为，其是否具有共同犯罪的故意。

比如金牙大状刑事律师团队曾办理过的“车某涉嫌集资诈骗案”，该案被称为广州地区第一起P2P平台涉嫌集资诈骗案件，辩护人为其做无罪辩护并成功，当事人车某曾担任某P2P平台的风控总监，其领导即平台负责人甘某于2016年被侦查机关认定涉嫌集资诈骗，当事人车某因参与公司运营，最重要的是，其在担任风控总监的过程中没有履行职责（项目审核），属于对本案主犯甘某的一种协助，涉嫌共同犯罪而被羁押。

首先，参与公司运营就一定构成犯罪吗？

答案是否定的，从一般P2P平台风控总监的岗位职责和工作内容上看，在平台正常经营的范围内，并不涉及相关违法犯罪事由，风控总监也一直是正常履行职责，没有平台私设资金池、自身担保、虚构借款标的情况发生。在“车某涉嫌集资诈骗案”中，该P2P平台并非一开始就是因犯罪而建立，该平台在被警方指控集资诈骗犯罪之前，一直正常经营，有合法合规的项目，而风控总监车某，参与的也是公司正常经营的业务部分，因此，不构成犯罪。

其次，未履行本职工作的职责，是不是就一定构成了犯罪？

答案也是否定的。应该明确的是，没有切实履行风控职责，并不等于参与了集资诈骗。本案中，作为公司负责人的甘某，虚构借款合同担保合同和借款标的，甘某作为风控总监车某的直系上级，要求车某对相关文件进行只做初步的审核，并没有给予其更多的权限参与欺诈骗行为，作为风控总监的车某，也因此没有切实履行其风控职责，但是也恰恰说明其在诈骗行为中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反之，即使当事人积极履行了风控职责，但当事人没有实施虚构贷款项目等诈骗行为，也没有为相关犯罪嫌疑人提供帮助，也不构成犯罪。

根据2017年实施的《高检院公诉厅关于办理涉互联网金融犯罪案件有关问题座谈会纪要》高检诉［2017］14号第10条规定：“对于无相关职业经历、专业背景，且从业时间短暂，在单位犯罪中层级较低，纯属执行单位领导指令的犯罪嫌疑人提出辩解的，如确实无其他证据证明其具有主观故意的，可以不作为犯罪处理。”笔者进一步认为，在刑事辩护实务中，不论职位层级高低，对于纯属执行单位领导指令的犯罪嫌疑人，应充分考虑实际情况，谨慎处理。

再次，作为风控经理的高管人员，是否对公司负责人的相关非法集资行为有所察觉？是否有所行动？

风控总监由于其职位性质，其往往会对公司相关高管的非法集资行为有所察觉，并采取一定的行动，比如提出建议、抗议、申请辞职等，但这些细节往往被当事人认为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项而忽略，侦查机关的讯问中，也没有提起。

而专业的刑事辩护律师对这些细节就应该相当敏感，因为这些事实就往往能够证明，无辜的当事人在主观上没有共同犯罪的故意。如果能够将这些事实加以固定，形成证据，便能起到非常理想的辩护效果。金牙大状刑事律师团队所办理的多起成功非法集资辩护案例中，就多次遇到此类情况，比如在上文所提到的车某被控集资诈骗案，作为风控总监的当事人在得知公司领导可能有集资诈骗行为后，即要求领导甘某进行解释，并主动提出辞职。在辞职申请遭到拒绝后，依然坚持跳槽到另外一家公司工作，种种行为和细节可以充分反应当事人的主观心态：其对集资诈骗行为的否定态度，其根本没有共同集资诈骗的犯罪故意。因此由于律师的专业态度和尽职履责，该风控总监在检察院两次退回补充侦查后，最终被免于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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