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健品诈骗案件办案札记：一审阶段减轻处罚

2024年8月23日，收到法院通知，刘某案判决已出，刘某获六年有期徒刑。

本案刘某因销售保健品被指控诈骗罪，在涉案的十五名被告人中排名第一，指控的涉案金额超过五十万，按照检察机关的说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十年以下。而本案的结果，虽未达到我们预期变更罪名的要求，但减轻处罚已实属不易。

这个案件我们在检察机关移交法院之前介入，两周的时间内，紧急出差阅卷、准备辩护文书、约见检察官，虽已收到案件即将移送法院的消息，我们仍紧急向检察机关提交了书面辩护意见，并与检察官就案件定罪、量刑问题当面沟通、交换意见，抓住审查起诉阶段的最后机会，希望能够动摇检察机关的重刑指控。

但是检察官的意见非常坚定，刘某位列第一被告人，本案的金额不可能低于五十万，所以刘某的刑期不可能低于十年。

本案前期由于诸多客观原因，办案机关对全部涉案人员取保候审，导致涉案人员认为问题不大，审查起诉阶段基本放任，最终等来了十年以上的重刑指控，本案刘某不存在自首、立功等减轻情节，认罪认罚已无实质意义。事已至此，我们的目标只能放在一审阶段。

回归案件事实：这是一起典型的保健品会销涉诈骗罪案件，是一家在当地经营了七年的机构，销售的产品均是正规厂家生产的合格食品、保健品，客户普遍认可，绝大部分销售金额来源于客户复购产品。

本案的特殊之处是没有任何一名“被害人”报案，没有任何一名消费者曾向司法机关或是监管部门举报，所有的客户及其询问笔录均是侦查机关主动联系并要求配合调查。

一审开庭时，有部分消费者自发到现场旁听，并在休庭时找到法官，明确提出清楚产品的性质，购买产品是因为觉得这些产品确实不错，而且涉案机构对于消费者旅游、住宿、参观等活动的安排，非常适合消费群体，客户也很满意，因此要求法院不要给当事人定罪。

而检察机关的指控理由是，供货商安排的讲师宣讲内容涉嫌违法，因此销售的产品均属于诈骗，甚至一度将机构销售的诸如奶粉等产品也列为诈骗金额。

我们在详细阅卷后，发现案件定罪量刑存在诸多问题，确定本案想要追求轻判结果，必须首先坚持罪名辩护的辩护策略，通过罪名辩护和量刑辩护两种方式，为当事人争取更轻的判罚结果。基于此，我们在一审阶段主要围绕以下几点提出辩护意见：

第一，涉案产品性质认定文件等实物证据能够证明，涉案产品虽在行政管理范畴属于保健食品，但其成分中包含药物成分，事实上具有一定药用功效，因此，本案对涉案人员以行政处罚或虚假广告罪处理更为适当。

第二，即使认定涉案人员涉嫌犯罪，从《起诉书》认定的供货商负责产品来源、产品定价、制作课件、向分销商下发课件、培训讲师安排讲师宣讲、结算讲师费用、培训分销商等诸多销售核心环节，供货商起主导作用应当为主犯，分销商及其刘某应当是从犯。

第三，刘某自X年X月已经从机构退股，被害人提交的收款凭证以及电子数据表，相关购买记录均发生在X年X月之后，刘某不应当对该等金额承担刑事责任，此外，涉案X、Y两款产品销售行为并不违法，不应认定为诈骗金额。

围绕上述辩护意见，在一审阶段的庭前、庭后，我们辩方向法院提交了多起虚假广告罪的类似判例，以及类似案件中法院判决涉案人员为从犯的判例，希望能够从案件整体上说服办案机关，作出有利于涉案人员的判罚结果。一审庭后，针对庭审情况，我们补充完善了书面辩护意见，并提交至法院。

经过一波三折，本案的最终结果，虽未达到最好的预期，没有实现罪名的变更，但是法院综合考量控辩双方的意见，在金额上对全案予以折中处理，最终刘某获减轻处罚，从十年以上到六年。

这起案件是金律师亲办的第四起，在法院审判阶段实现减轻处罚的保健品涉诈骗罪案件，这四起案件的辩护，均为当事人避免了十年以上的重刑结果，亦因为当事人排名靠前，也从全案的角度为其他涉案人员避免了重刑结果。刑事案件的有效辩护，是律师的追求，也是刑事辩护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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